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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拉里·佩奇(Larry Page)观看了迪士尼出品的电影《明日世界》(Tomorrowland)。但他并不喜欢这部影片。
身为谷歌联合创始人兼其母公司Alphabet的CEO,佩奇在今年6月的股东大会上表示,他希望看到人们积极描绘科技进步,但这样的电影却非常罕见。不过,尽管佩奇是乐观者中的乐观者,但他仍然与很多影评人持有相同的观点:《明日世界》有点太乌托邦了。他戳中了问题的核心:这些影片试图以很多硅谷人士的角度来畅想未来,但那却是一个完美而乏味的未来。
而作为丹尼·鲍尔(Danny Boyle)的新片,《史蒂夫·乔布斯》则希望解决这一问题。这部影片由影星迈克尔·法斯宾德(Michael Fassbender)饰演乔布斯。表面看来,它讲述了一个令周围所有人都讨厌的科技梦想家的故事,但令人意外的是,该片最终还是从正面的角度展现了乔布斯的形象,部分原因在于,该片承认他的产品的确改变了世界,实现了乔布斯的设想。
很多人都认为,《史蒂夫·乔布斯》是在抨击乔布斯——他的家人和前同事也曾表达过强烈不满——但这其实只是故事的一半。这部影片最终认为,科技人士那些令人不愉快的行为或许是值得容忍的,因为这有的时候能够促成极大的创新。这也是为数不多的几部能够真正深入硅谷核心世界观的流行文化作品之一,而这种世界观的精髓在于:心怀激进的乐观主义,为了实现改变世界的梦想不惜牺牲一切。
该片本周末开始通过部分渠道放映,10月23日全面上映。在越来越多探讨硅谷文化的电影、电视剧、小说和其他内容载体中,该片堪称最为深刻的一部。这部影片的剧本同样由阿隆·索尔金(Aaron Sorkin)根据沃尔特·艾萨克森(Walter Isaacson)的《乔布斯传》改编。这也是乔布斯2011年去世后根据他的经历拍摄的第三部影片。之前的两部分别是影星艾什顿·库切(Ashton Kutcher)2013年主演的《乔布斯》和亚历克斯·吉布尼(Alex Gibney)执导的纪录片《乔布斯:机器人生》。
▲塞斯-罗根饰演沃兹尼亚克
除了苹果外,还有很多以科技行业为题材的影视作品,包括HBO的喜剧《硅谷》以及AMC的《奔腾年代》。另外,2010年的影片《社交网络》也讲述了Facebook的历史,该片同样由索尔金编剧。还有一些影片虽然没有对科技大亨指名道姓,但显然可以从中看到他们的影子,包括《Book of Numbers》和《机械姬》。
流行文化对科技题材的重视很容易理解。与1980年代的金融行业一样,科技行业最近不仅成为了经济焦虑的来源,也引发了社会焦虑和文化焦虑。为数不多的科技公司创始人成为了我们这个时代最有权势的人物。正如《名利场》所说,科技大亨成了“最具影响力的人物”。该杂志甚至专门举行了一年一度的会议,专门评选那些有朝一日可能会影响我们生活方方面面的人。
如果最近关于科技行业的的影视作品符合实际,我们都将陷入困境。那些将主宰我们未来的科技创始人都被刻画成了倒霉蛋,而且通过诙谐幽默的方式描述了他们的目光短浅,他们的创业灵感要么是为了统治世界,要么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社会焦虑。
《史蒂夫·乔布斯》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揭示了乔布斯这样的科技富豪的不堪行径背后更加真实的动机。《史蒂夫·乔布斯》并不是对乔布斯歌功颂德的影片。该片所展现的乔布斯曾经常年否认与女儿的父女关系,后来才勉强同意支付赡养费。他每一次都将员工和同事视为商业游戏中可以牺牲的筹码,毫不理会这些行为给周围的人带来的痛苦。
但与很多商界人士不同的是,该片中的乔布斯的奋斗动机并不是自我和贪婪,而是“改变世界”。硅谷对于改变世界的执着不息经常受到新闻媒体的嘲笑。但在这里,他的使命得到了人们的尊敬。而根据影片所表达的观点,人们最终会因为他的成就而容忍他的行为。
这部影片之所以成功,部分得益于索尔金的一项决定:他将PC的发展作为故事的一条线索,而这项技术的重要性已经毋庸置疑。虽然乔布斯开发的其他伟大产品(例如触屏智能手机)今后可能给世界带来更加彻底的变革,但目前来看,它给人们带来的恐惧与赋予的期望相当,所以影片巧妙地规避了这一点。
▲乔布斯1998年与iMac电脑合影
相比而言,谁又能否认PC给世界带来的彻底变革呢?为了展示乔布斯的远见,索尔金引用了他对PC的很多评价。例如,乔布斯曾经说过,人类最大的优势在于我们可以创造工具。从机械角度来看,秃鹫是这个星球上效率最高的动物,但人类发明的自行车可以把秃鹫远远甩在身后。
“在我看来,电脑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工具。”乔布斯说,“它就像给我们的思维配上了一辆自行车。”
PC的重要性贯穿在影片的每一个冲突中。诚然,身边有乔布斯这样一个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但最终,他改变世界的梦想还是得以成真。如果他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给世界产生的影响会有那么大吗?
与所有人一样,苹果联合创始人史蒂夫·沃兹尼亚克(Steve Wozniak)也经常与乔布斯发生冲突。他在影片的结尾对乔布斯说:“老兄,你的产品比你的人好得多。”
“这就是我想要的。”乔布斯回应道。科技行业或许充斥着许多小气、无情、傲慢的怪人,但我们应该关注的是产品,而不是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真正重要的也只有产品而已。